第一百八十一章 选择（1/2）
李扛山跪下来，双手如飞，转眼间刨出一个小坑来，逐渐露出了一大蓬细密如玉米须的根须来。
然后，他的五指摸到了一个柔嫩的东西。
瞳孔一缩，李扛山捞起一根圆润如藕段的柱状物，身材忽然僵硬起来。
他克制住发抖，开端警惕地从边沿持续深刨，终于完整地刨出了一个小小的……婴儿！
婴儿深埋在土里，浑身被土壤沾染，胸口却依旧微微起伏，发皱的小脸安详如湖水，仿佛不是被活埋，只是一次冬眠而已。
嫩黄色的细密根须仿佛襁褓一般牢牢地包裹着婴儿，连口鼻耳都被根须塞满了，李扛山粗暴地扯开时还微微蠕动，似乎感到到了李扛山的气味才没有反抗。
但这个婴儿也不普通。
李扛山翻过这个婴儿的身材，露出了两对肩胛骨处生长出来的斑斓触手，此刻软软塌下，似乎濒逝世的蛇一般，连腹部也开出一条细缝，露出了一点稚嫩的利齿。
这个婴儿竟然是一个被人深恶痛尽的沾染者。
李扛山试着扯了扯塞在口鼻内的根须，不仅极为坚韧，而且还扯得婴儿苦楚地挣扎了起来。
李扛山咬着牙放下婴儿，持续跑到另外五个处所扒拉起来。
这次挖出来的却并非婴儿，而是男女老少都有。赤身**的他们被根须寄生的情况更加严重，全身都被粗壮的根须包裹贯穿，甚至有些处所的皮肤已经完整浮现出一种植物的纤维质感。
他们唯一的共同点，就是全部都是沾染者。
黑果树静静地伫立着，门外狂风大作，李扛山却感到心头有一团无名之火在噼啪燃烧。
他看向这颗果树，它依然静谧，甚至还散发出一种亲近的感到，由于这颗懵懂的植物在极端渴看同为变异生物的同类接近。
然后吞噬。
不过这在它的观念中大概只是一种极为正常的生理运动，与善恶或者残暴毫无关系，可能它感到，被自己的根须缠绕沉睡，最后被完整吸收，对对方也是一种好事。
李扛山握紧了拳头，全身都在微微发抖。
本相已经呼之欲出了。
这颗变异植物确实有着稳固生产高能量果实的能力，但它的成长却需要沾染者血肉的浇灌。而黑水村的人，也不知道是怎么创造了这颗植物，并且摸清了它的习惯，将出身的沾染者作为祭品埋在了它的根须处，长久地为它供给变异因子，从而达到自给自足的效果。
这种原始而残暴的方法……跟那群穿着红袍的怪物有什么差别！？
李扛山一拳打在了果树身上，而这棵果树也似乎终于忍耐不下往了一般，藤蔓耸动着靠近李扛山，似乎想把他跟之前的祭品一样如法炮制。
但是太慢了，比起荒野中的嗜血灌木，这颗臃肿的大果树就像一个宅了二十年的大胖子一样，根本没有丝毫战斗能力。
哪怕它被赋予了进化的可能性，可进化是生物对环境的适应过程，一直被人类豢养的它没有丝毫的生存压力，怎么可能进化出什么壮大的战斗能力？
李扛山轻而易举地把伸过来的藤蔓踩在脚下，心情却越发沉重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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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扛山光明正大地打开门，走了出来。
“这就是你的选择吗？李扛山。”康良忽然从黑暗中涌现，在狂风中若无其事地开口。
李扛山眼神闪耀了一下，说：“你早就知道我会过来？”
康良反问道：“呵，难道你认为我们不会在这里常驻脉者进行守护吗？”
李扛山紧抿嘴唇，忍不住问道：“你让我闯到这里，到底是为了什么？你到底盼看我做什么？”
李扛山感到康良的眼睛固然仍看着他，却聚焦到了某个渺不可察的处所：“你知道这个世界还有多少人活着吗？”
“我不知道，应当很少吧。”
康良说：“最新统计数据是七百八十万，当然没接洽上的部落也很多，实际人数可能更多点。大灾变之后的世界，人类是彻彻底底的失败者。”
康良说：“而沾染者，或者说末亡教徒，实际上已经超过一百万了，均匀每10个降生的婴儿中，就有一个沾染者。他们更强，更壮，更合适这个蛮荒的世界。在更南边的处所，还视察到有亚人部落的存在，一些群居性的生物在变异后已经开端产生原始文明了。比如老鼠人，比如鱼人。”
李扛山黯然道：“人类已经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了……”
“所以我们脉者一直在思考，为了人类的繁衍和复兴，是否什么都可以做？而这样做了以后，复兴的到底是人类，还是披着人皮的某种新生物？”康良在狂风中的身影显得有些单薄。
“比如拿这颗黑果树来说，相比起其他攻击性极强的同类来说，它反而变异出了通过果实吸引生物主动为其寻找营养的能力。它的成长必需要有变异血肉的浇灌，那么我们一旦研究出植物克隆技巧将其普及，到底会产生什么事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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