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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零一章(1/2)

未去理会宁将领等人若游魂一般离开,楚淮青走至谢穷酒身边,一只手搭上了对方的手腕,入手不止硌骨,还透出了阵阵阴寒。

秦策问:“需要些什么?”

“我先前在膳房留有方子,让人多添一味百叶红,于罐热之时放入。”楚淮青沉着脸将谢穷酒散开的衣襟拢紧,道,“再拿一件大衣来,还有一碟糖霜杏仁。”

秦策转身下去吩咐。

楚淮青扶住谢穷酒的一边臂膀,轻声问:“还站得住么?”

谢穷酒扬了下嘴角,顺势靠在楚淮青的身上,有气无力地道:“刚才还好,突然就站不住了。”

因那几人而冷硬的心瞬间就软化了下来,顷刻后又痛到无以复加,楚淮青面上不显,往谢穷酒那边靠近三分,让对方更好借力,揽着谢穷酒便向里屋缓步走去。

谢穷酒问:“又要喝那种苦极的药?”

“先喝上五日,早晚各一次。”

“淮青——”

“没得商量。”

“......”

走入里屋,楚淮青将谢穷酒搀扶上床,为对方拢好被褥,若家长事后问责般板起脸:“快值秋日,平日里竟也穿得这般单薄,就不觉得冷?”

谢穷酒无辜地眨着眼:“忙着忙着便疏忽了,哪是穷酒刻意为之。”

楚淮青冷眼瞪他:“百叶红与酒水的烈性相冲,以防万一,正好叫你这五日戒了酒。”

“淮青,淮青,别!”

满脸嬉笑在一瞬间碎裂成渣,谢穷酒急急忙忙拉住了楚淮青的袖子,讨好看他:“我知错了,下次一定注意。”

楚淮青仍想继续扮红脸,但见面前的病弱娇美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,怜惜之情早已挤满了胸腔,如何还能忍心?轻叹一口气,将谢大才子的手塞回被子里:“即使我与主公暂时离去,公文尚能堆积至我们归来之后解决,为何要如此卖力?”

“就担心你回不来了。”倚身墙上,陷入被子里的部分被逐渐暖和,上半身却仍旧只穿着单薄的一件,被温暖包裹之后,谢穷酒如何还能习惯这样的寒冷,情不自禁地提起被子往身上拢了拢,“到那个时候,王爷不知会在外面停驻几日,我事先劳累些,也好过之后来手忙脚乱。”

“......抱歉。”

死里逃生,连夜赶回,却被好友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坦白了讲自己的生死,换作一般人怕是会心生隔阂,由此离隙,但楚淮青不会。

所以楚淮青与谢穷酒才是更甚于好友之上的挚友,楚淮青更能比其余人轻易地捕捉到这些话里的弦外之音。

他帮着谢穷酒将被子上提,真切感动地叹道:“让你担心了。”

“平安回来即可。”

谢穷酒扬起一边眉毛,见缝插针地提道:“你若着实愧疚,不若将那药里的——”

“不行。”出口迅速,并且若斩钉截铁般坚决。

“......”累觉不爱。

“那些人是怎么回事?”

“你说那些幕僚?”谢穷酒满不在乎地耸肩,“虽然喜欢嫉世愤俗,至少能力上有可取之处。”

仍记得那些人贬低谢穷酒的每一句,更不知招来的幕僚中有多少人也是与他们一样的想法,一想到谢穷酒一边忙着为平州奔波,一边还要忍受那些人的口舌,楚淮青便止不住火气:“当时没有甄别他们的德行?”

“王爷走前一日才招进来的。”谢穷酒道,“我不如你有识人鉴人之能,短时间也无法分辨,后来太忙,干脆便闲至一边养着,兴许王爷日后能用得上。”

“王爷注定不会留有这样的小人在身边。”看破了他的小心思,楚淮青哭笑不得中又有些心酸不已,“你就非得懒到让我们来处理?”

谢穷酒谐谑道:“能者多劳。”

又聊了一会,秦策拿来大衣,楚淮青将其披上谢穷酒的后背,谢穷酒这下真成了全副武装,从表面暖进了骨子里,舒服得不行,还没享受多久,眼看下人端着药碗进来,脸色一变,顺势裹着大衣和被子栽倒在旁边。

哪能不知挚友在故意耍赖,楚淮青无可奈何地轻拍他的脊背:“好了,莫闹小孩子脾气。”

“我乏了,想休息。”谢穷酒虚虚摆手,端的是一副疲累不堪的模样,“公文就剩下我先前抱着的那些,出去后莫忘将门带上,恕不远送。”

楚淮青直扶额,语气也重了一些:“谢、穷、酒。”

“看来谢先生是真的乏了。”秦策负手其旁,淡淡地看着床上装鸵鸟的某才子,“酒大伤身,策这便唤人将谢府内的酒搬走,以免妨碍到谢先生休息。”

谢穷酒立时挺起身:“属下只是累了想睡一觉,与喝酒有何关系?”

“先生身为医者,自然比谢先生更明晰其中关联。”秦策看向楚淮青,“依先生之见,此举可有不妥?”

楚淮青淡定地站起身:“妥贴至极。”

两口子一唱一和,其一挚友,其二主公,若真要给自己下达禁酒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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